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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3 结局(1 / 2)

103 结局

? 除了英宗派去护送的人之外, 夏舞雩和冀临霄也随着送行的队伍, 一路到了帝京十里之外。?

这里建了一座送别的十里亭, 英宗派来的人都在亭外不远处等待。冀临霄一家三口送沐沉音他们到十里亭下,沐沉音回头,笑看夏舞雩和她的女儿, 笑容温雅如风,一如从前的每一个年头。

师兄要走了, 夏舞雩自然是不舍, 再想到这一年的种种, 心里多少仍是愧疚的。

“沐师兄,谢谢。”夏舞雩笑道。

沐沉音温和说:“你我之间, 何须言谢。我这次回去陈国,便不知什么时候再能来看你了。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,平日里也记得多给我寄些书信,我也好放心。”

“嗯, 我会的沐师兄。”

沐沉音欣慰一笑, 用笑容掩盖住所有的苦楚, 看到雩儿如今度过苦难, 有美满的家庭和可爱的孩子,沐沉音衷心的为她高兴, 也感受到一种叫作“释怀”的情绪。

雩儿永远是他心中的月光, 他忘不了她,也不知道自己还会爱着她多久,也许是十年八年, 也许是一辈子。这个中的滋味,甜蜜和酸楚都有,或许更多的是酸楚,他都认命了。

能在遥远的他处恋着她、想着她,晚上和她同看一轮明月,即便是永远孑然一身,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吧。

沐沉音不禁抬手,抚过夏舞雩的头顶,又拍拍她的肩头,“雩儿,我走了,山长水阔,莫要太过挂念,我会照顾好自己。”

夏舞雩浅笑:“也代我向你弟弟问声好,他的身体总有一天能恢复的,沐师兄也不要太过担心。”

“承卿吉言,但愿如此。”

沐沉音说罢,又将视线落在冀临霄身上,目光里没有任何嫉妒和不甘,只郑重的嘱托。

“御史大人,请你照顾好雩儿,对她来说,你的全心全意比什么都珍贵。要是让我知道雩儿在你这里受欺负了,罂粟谷不会饶了你。”

冀临霄本想说“本官是这样的人吗”,但这么说有点不合适,便一本正经道:“本官定会做到,你放心就是。”

“嗯。”沐沉音最后一揖到底,“那么,就此别过,我们往后再见。”

“路上小心。”

“沐师兄路上小心些。”

沐沉音走了。

夏舞雩还立在十里亭下,目送那道清逸出尘的背影。

朝阳渐渐升起,落满夏舞雩的眉宇和肩头,也落满沐沉音淡藕色的衣衫和张扬在脑后的发丝。

此去经年,山长水阔,沐师兄,希望你也能得到自己的幸福,收获美满的家庭和人生。

隆冬了,人全都走了,整个帝京都好似变得安静下来。

夏舞雩的日子过成了舒适的后宅主妇,带孩子,调调香,梳理账册事务,每天送冀临霄上朝,迎接他下朝回家。

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,但却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。冀临霄天天把夏舞雩母女俩捧在手心里宠着,夏舞雩发觉,她的笑容比从前一年加起来的还要多。

当然,她也没忘记要给冀临霄庆贺生辰的事,趁着冀临霄上朝,和郑长宁私下里碰头准备着。两人待准备的差不多了,就告诉自家夫君,要在腊月十四日提前为两个人庆生。

对此,冀临霄和楼咏清很意外,当然也很期待。

腊月十四日,夏舞雩将女儿交给了奶娘,自己和郑长宁神秘失踪了。

她们让家中的丫鬟给两位大人传话,请他们下朝后,去珍馐楼。

珍馐楼是帝京有名的高档饭馆,楼中雕梁画柱,装潢堪比王侯府邸,唱曲的歌伶都是一等一的好嗓子,负责做菜的厨子更是千挑万选才能应征上的。

所以,珍馐楼的消费高的离谱,来此吃饭的客人,也都是有大钱的。

这要放在平时,冀临霄和楼咏清都不会来。冀临霄是俭朴,说直白点就是没钱;楼咏清比他好不到哪里去,他的钱很多都用来收藏文人墨宝了。

下朝后,两人结伴去往珍馐楼。

冀临霄无不担心的说:“珍馐楼太过奢侈,总归是不好。”

楼咏清展开折扇摇了摇,笑道:“临霄,你犯糊涂了。我们两个是一穷二白没错,但她们两个不是啊。这帝京多少富商巨贾,都没她们有钱呢。”

对哦,冀临霄这才反应过来,他家夫人和长宁那都是腰缠万贯的主儿,别说吃一次珍馐楼,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那里包场,也是做得到的。

楼咏清显然也想到这茬了,不禁无奈说:“你夫人调制的香料据说卖了不少钱,长宁前几日画了幅画,直接订出去五百两黄金。唉,等着看吧,要不了多久,你我就要沦为‘吃软饭’的典型了。”

冀临霄瞪了楼咏清一眼,今日是去庆祝生辰的,你能不能不说实话?

不过,瞪归瞪,冀临霄倒是挺为夏舞雩骄傲的。

到了珍馐楼,立刻有安排好的跑堂来迎接两位。他们被带到三楼一个据说是环境最好的包厢,跑堂的掀开帘子,请两人进去,包厢内精致的装潢尽收眼底,桌上更是泡好了茶,有茶香从茶壶嘴里袅袅冒出。

包厢的面积很大,饭桌只在一角。冀临霄和楼咏清相对入座,看着上好水曲柳的饭桌上纤尘不染,周遭珠宝编织的帘子、摆放的各色青釉、搪瓷、金银器物、珊瑚,琳琅满目。

紧接着就有婢女进来,为两人斟茶,素手如月,递了茶杯到他们面前,笑说:“请二位稍候,会有惊喜呈现。”

两人对视一眼,自然知道这是他们夫人的手笔。

婢女盈盈退下,还周到的搬来了屏风,挡住包厢的门。冀临霄和楼咏清再对视一眼,忽然发现,这包厢的侧面有个小门,因为制作的效果就是和墙壁融为一体,是以,他们刚才都没发现那是个门。

突然,门开了。

两人还未回神,就见夏舞雩和郑长宁一前一后出来。

夏舞雩身穿紫棠色滚金丝云锦广袖襦裙,裙摆上绣一只怒放的罂粟,衬着一圈孔雀蓝撒碎花缎的内裙。头梳凌云高髻,鬓边碎发如丝,髻上簪着冀临霄买给她的那支烟紫色鎏金步摇,浓妆艳抹,媚眼勾魂。

郑长宁却与她截然相反,身穿月白色广袖襦裙,边角以银丝线勾出海水云图。头梳随云髻,松松垮垮沿耳后坠下,淡扫蛾眉,轻点朱唇,丽若幽兰沾露,气若悬崖梅花。

夏舞雩手持一双大红色折扇,抬腕低眉,轻舒云手,手中扇子随身子舞动,行云流水;郑长宁玉袖生风,自袖中抽出两把蜜合色折扇,转、甩、开、合、拧,时圆时曲,如妙笔如丝弦。

冀临霄初时的惊讶过后,已然看呆。

楼咏清亦目不转睛的瞧着,唇角的弧度越加明显。

真没想到,他们的夫人给他们备下的生辰贺礼,竟是如此惊艳。要说帝京的女子舞技能与她们两人相比的,大概找不出谁来。秦楼楚馆的花魁和教坊司的头牌,单拎出来都是力压群芳的角色,如今合起来共舞一曲,自然堪称此舞只有天上有。能有幸见识到这般震撼场面的,也就冀临霄和楼咏清两个了。

没有音乐伴奏,没有鼓点相和。

两个女子一个舞风冷艳,似罂粟花开;一个舞风清凌,如芙蕖出水。纵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,但经过精心的排练,却如水火交融,说不出的天.衣.无.缝。

她们交错、变换站位,广袖飘曳,手中扇子竞相生姿。

最后,她们将扇子抛起,四把扇子两两交错,落在了她们预先铺好的毯子上,恰好拼凑成四瓣花的形状。

夏舞雩舞动至冀临霄身边,郑长宁舞动至楼咏清身边,两个男人下意识的一搂,各自美人抱了满怀。

两个女子相视一笑,齐声对各自相公道:“生辰快乐。”

可想而知,两位大人心里有多高兴、多激动,这会儿也不必说什么话了,只抱着自家夫人笑,一边用手在她们背后缓抚,替她们顺气。跳这么一场下来,她们定是累的,两位大人心里如何不心疼?

夏舞雩点了点冀临霄的鼻子,娇滴滴道:“大人喜不喜欢这份大礼?”

“喜欢。”

“等下会有上菜的,我和长宁借用珍馐楼的厨房,专程为你们做了长寿面,定要尝尝。”

“好。”冀临霄欢喜的溢于言表。

他又捏着夏舞雩的手,道:“从蓬莱回来,你都没好好休息,接下来几个月都别操劳了,我让管家来操办过年的事。”

夏舞雩笑道:“大人还是让我来做吧,免得我一直当深宅妇女,相夫教子的也单一,总要找点乐趣嘛。”

似是被那“子”字所影响,郑长宁眼底黯了黯,不禁低头瞅自己的肚皮。她嫁给楼咏清虽然还没多久,但总是想着早些为他孕育子嗣的,也不知道应长安给开的药是不是真有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