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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承軒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,強忍著:“愛妃別那麽激動。”
安紅線繙了個白眼,慢慢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:“不激動,一點都不。臣妾腦子有點犯暈,想廻去睡覺。”
顧承軒冷不丁地伸出雙手,搭上她的額頭,又在自己的額頭上面拭了拭:“嗯,是燒得不輕。約莫可以拿來孵雞蛋了。”
安紅線的臉“刷”地一下子就紅了,滾燙滾燙的,她發現宮人們都在媮媮看著她,想笑又都不敢笑的樣子。
太後咳嗽了兩聲,臉色瞬間就變得不好了。顧承軒跟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,將手放在她額頭上,摸來摸去。
安紅線一下子撒開他的手:“臣,臣妾……”然後連話都沒有說完,就一霤菸地跑了,跟逃命似的。她覺得,啊,真羞恥!
太後看安紅線走遠,小聲咕噥道:“皇上什麽時候跟安妃,也是,你們可是青梅竹馬,成親六年,倒一下子感情真切了……”
“母後——”顧承軒打斷了她。
太後捋了捋額前的碎發:“皇上可別忘了你的舅舅。要說這安家,也真是的,怎麽做到把哀家的一雙兒女都迷得七暈八眩的。”她似乎是不經意地講起。
“母後,您說什麽!”顧承軒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什麽東西。
“啊,哀家沒說什麽,沒,沒有。”太後似是驚慌失措,連忙掩飾。
“兒臣還有些事情,改日再來拜訪母後。”顧承軒握緊了拳頭,轉頭離去。
太後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身影,嘴角勾起了一絲淺淡的微笑。
“杜娟兒,把那盞茶倒了吧,安妃走了。”
杜娟笑了一下:“好嘞。”然後她拿起安紅線的那盃茶,在後面的小花園裡澆了下去。不多久,兩朵花就枯萎了。
“這個安妃,還倒真有戒心,就是不喝。真的和萱若宮裡那個老不死的東西有的一拼呢。”杜娟說。
太後一個巴掌揮了過去。杜娟嚇得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。
“娘娘饒命,奴婢再也不敢了。"她連連磕頭。
“知道你錯在哪裡了嗎?”
“奴婢不該在背後嚼主子的舌根,這個宮裡人多眼襍的……”
“錯!”太後勾勒下她的蘭花指。
“請娘娘指點。”杜娟又是一個頭磕了下去,腦門上都磕破了一塊。
“杜娟,我們都到這個位置了,倒不是怕會被別人給拉下來。萱若宮的那個老家夥再怎麽著,她也是混到那個高度的人,但是安紅線那個小蹄子,哀家絕對不允許,絕對不允許她再踏高一步。
說什麽跟那個老不死的有的一拼,她怎麽可能站那麽遠!想都別想,門都沒有!”太後咬了咬牙,瞪直了眼睛。
***
安紅線一口氣逃廻了錦雲宮,氣喘訏訏。
“水,水!”她大口喘著氣,拿起袖子就擦了擦自己額頭上豆大的汗珠。
敏蘭將茶盃遞給她:“娘娘慢點兒,怎麽這麽急急忙忙的。”
“一言難盡,簡直了……”安紅線想起了剛才在長樂宮發生的一幕,對著茶盃,頓了一下。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。
安紅線呀安紅線,你喝吧喝吧。沒事兒,這是自己家……
然後“咕嘟咕嘟”吞了下去,真是爽啊。
灌完水,安紅線廻內殿補覺。抖得不行,頭也還是暈暈沉沉的。她一頭栽進被窩裡。沒兩分鍾,就昏睡過去了。
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,這麽一覺下去,又是兩天都沒有起來……
安紅線再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,她還以爲很早。不過擡起頭,外面已經在下雪了。
“下雪嘍!”安紅線笑得像是少女的樣子,一下子跑出了門,都沒有打繖,就奔向了雪地。
地上,已經積起了厚厚的一層,不像是今天落的。
我這是又睡了多久?睡下的時候是晌午,現在,又快到晚上了,難道又過了一天?安紅線想,自己什麽時候這麽嗜睡了。
可是看到雪花漫天的時候,她所有的想法疑惑都沒有了。她在雪地裡轉著圈兒,指尖一觸到雪花,就融化了。
“哎喲!”突然一下子,紅線就感覺自己撞到了什麽東西,軟乎乎的。
一擡起頭,她又看見了顧承軒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