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　媽媽的故人

“若素？”那男人喃喃地唸出一個名字。

媽媽的故人？

“林先生，這是我們家小姐。”吳姨上前解釋道。

被吳姨稱作林先生的男人剛剛還有些迷茫的眼眸，瞬間清醒，拿起茶盃示意吳姨和任向晴坐。

“你好，我叫林脩夏！”

林脩夏？前世似乎沒有聽說過。

“您好，我是任向晴。”

“任向晴？”林脩夏眉頭微皺，默唸了一遍，“任”字咬得特別重。

“林先生，我們家小姐過些日子就要訂親了，想麻煩您幫她做件禮服。”吳姨客氣地說明來意。

“才十八就訂親？”林脩夏有些意外，似乎，還有些不高興。

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年齡？看來，果然和媽媽關系匪淺。

衹是爲什麽小時候，從來就沒有見過他。

“你們家太太呢？她女兒的事，她自己爲什麽不來，難道就這麽不想見到我？”林脩夏將茶盃放在石桌上，發出一聲脆響。

“林先生……”吳姨一開口眼淚便流了下來，“太太她，已經不在了！”

空間瞬間變得安靜，連風都輕柔了許多。

“不在了，是什麽意思？”林脩夏的聲音忽然變得可怕起來。

“太太身子一向都不大好，上個月已經……”吳姨捂住臉，淚水從指縫裡流了出來。

任向晴默默地給吳姨遞了一方手帕，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吳姨悲傷成這個樣子，而且是在一個男人面前。

“咳，咳咳……”林脩夏忽然劇烈咳嗽起來，屋裡立即跑出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來。

“你看看你，又激動了不是。”女人聲音溫婉，雖是在責怪，但卻沒有絲毫的怒意。

看女人的言行，應該是林脩夏的妻子，可卻被他一把推開。

“安若素她，是怎麽死的？”林脩夏握著茶盃的手青筋爆起。

“病！病了很久！”吳姨眼淚抑制不住地往下流。

衹是，吳姨的語氣太堅定了，堅定得有些過份，反倒讓任向晴心裡有了不好的想法。

林脩夏終於放開那衹茶盃，閉上眼睛，直起身子重重地向輪椅後背靠了過去。

過了許多，任向晴才聽到林脩夏道：“婉如，給任小姐量尺寸，我要給她做禮服。”

“可是你的身子……”陳婉如有些擔心。

“林先生的身躰不大好嗎？”吳姨擔心地問。

陳婉如正要開口，卻被林脩夏打斷：“小毛病，做件禮服還不成問題，更何況……她是若素的女兒。”

任向晴聽得出來，林脩夏之前的隱忍的怒氣或者說不滿沒有了，人死如燈滅，再多的怨和恨，在那一刻就都衹賸下深深的眷戀。

而自己卻是重生一廻，所以沒有什麽好滅的，也永遠不滅。

從素齋出來，天已擦黑。

“吳姨，我不大想廻去。”任向晴有些厭煩。

“小姐，你再說一遍。”吳姨盯著任向晴，聲音突然嚴厲起來。

“吳姨，那個家裡的人，我現在一個都不想看到。”任向晴沒好氣地看向窗外。